孟凡的新居在报社新建的职工大楼的第十九层。三室两厅,118个平方,一个很吉利的数字。
新家新装修,全套新家什,全家喜气洋洋。
搬进新居的当天,思想却格外反常。撅着胡须,瘪着耳朵,耸着背毛,粗着尾巴,楞着眼睛,红着鼻头,在几个房间厅堂过道间疯狂乱蹿。由于地面太光滑,常常是跑出几步便如溜冰一般,失控地往斜刺里滑去,然后摔倒,然后爬起来继续逃蹿。一边可着嗓子嗥叫,口腔开得很大,类似美声的那种口型。很恐怖。思想在宁静的时候,叫声是很妩媚的,口型很美,只把上唇的绒毛向两边优雅地咧一咧。
孟凡唤它它不听,抱它它不要,去逮它,它呲出牙来竟要咬人。折腾了几个小时。到吃晚饭的时候,又怎么也找不到它的人了。全家三口只得放下碗筷,四处叫唤四处搜寻,没有反应也没有踪影。大家有些不安起来。对孟家来说,它不光是一只猫,还是孟家多少代人的一个纽结。搬完家后,孟凡的妻子袁源曾开玩笑说,孟家和历史的联系,就剩下这一只猫了。